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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日青春 第六章 偏转的风向

 

第六章 偏转的风向

 

 

 

阿向越来越奇怪。他就像是本来已剑走偏锋,但却被一股起风吹得似乎要将那剑偏转一百八十度,偏转朝向他的心脏,气势汹汹。

 

西边的老大灭了。东边的老大又起来了。本就是如此循环往复的事情。本来,如果和阿杰继续合作的话,我们都会平安无事,我们仍是那样的三个人,即使会有痛苦,那也是快乐占据上风……可是阿向却变得奇怪了,变得莽撞而不懂事。甚至为此蹲了一次局子——我只知道那次是阿杰抓的。

 

自那之后,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我所想发出的箭了,箭已经脱离了去往靶子的方向。

 

 

那天晚上,我接到了阿杰的电话,他开口就问:“窦知向呢?”直截了当,一针见血。

我说:“我以为你来找我喝酒。阿向?阿向去办事了,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来。”我刚这么说着,就听见敲门的声音,敲门声响了一会儿就停了,我想阿向大概是回来了。

“他好像回来了。”踏进屋子的却不止一个脚步声,其中一个声音嗒嗒作响,一个声音却似乎有些软趴趴的。

 

是一个女人,浓妆艳抹,风情万种,她却似乎是气恼着什么,将阿向甩在一边,即是远远看过去,也会发现他醉了。

 

电话没有挂,阿杰也没有出声,我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,这女人冲着我吼:“把你们这不举的老大照顾好了,下个礼拜老大可还和他约了见面。”

 

我说:“谢谢。你可以走了。”然后我暂时放下手机,开了免提,走过去,蹲下身子。“窦知向,你怎么那么狼狈。”

 

他笑。眼睛有些湿润了,不知道是为什么。“阿兴,给我水。”

 

我刚想去倒水,却听到他的手机丁零作响。我也不管这个醉鬼,径直掏出来。

 

“阿杰”两个字映入眼帘。我想,他大概是挂了我的电话。

我愣了很久,我不知道能不能、想不想、敢不敢去接。

 

电话响了很久,我却还是没有接。因为我去倒了一杯水,然后将满身酒气的阿向搬到浴室,替他洗完澡之后再将他搬回床上,他轻得不太正常,我却没有注意到。铃声终于停了,我看着床上阿向安静的睡颜,心中仍是很平静。

 

随后,我拿回手机,拨打阿杰的电话。

 

他还是很着急:“怎么样?他好像喝醉了?东边那个新起的是个狠角色……”

 

“他没事了,已经睡着了。”

 

“是吗。”电话那头似乎松了一口气。

 

“不过,这样三人之酒会就变成两个人了。”

 

“恩?”

 

“出来喝酒吧,老地方见。”随后我便挂了电话。因为我知道阿杰当我是好朋友,而酒会本身就是我们之间的日常。

 

我很快换好了外套。现在已经不是夏天了,已是深秋,天气越来越冷,天台上挂着寒风,我没有戴帽子,整个人像是被风给扇了一大巴掌似的,意识却更加清楚了。

 

阿杰竟然比我早到,他坐在地上,靠在栏杆前,今天没有什么星星,所以月亮隐约能够照出他的轮廓来,还是那样黑色却像是太阳般的身影。他独自喝着一罐啤酒,身边还放着一袋。我苦恼地走过去,把手中的袋子在他眼前晃了一晃。

 

阿杰有些醉意,他像是很开心地笑了:“窦知向醉了。”

 

我说:“对。”

 

“醉得不省人事了。”

 

“对。”

 

“我知道你会买一袋子啤酒。可是我还是买了。”

 

“对。”

 

“因为窦知向也醉了,我们三个人,本来就是约好同醉同醒的。”

 

我回答:“对。可是,我们也需要有清醒着的人来开车——虽然我们没有车。”我把袋子放下来,开了一罐啤酒,随后也靠坐在了栏杆上。

 

“你说得对。”可是他还是在喝。

 

所以我也喝。他喝一口,我就喝一口。

 

很久很久。我以为他醉了。可是他没有。他似乎被这深秋寒夜的冷风吹得更加清明了,脑子似乎更清楚了,他开口,舌头也顺溜的很。

 

“你喜欢我。”

我不说话,我知道,他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他那样。

所以我可以否认吗?我不可以,我不能。

 

可是我知道他也不能否认。

“你喜欢他。”我没有让他开口,我继续说,“他也喜欢你。”

 

他笑了。笑得像哭。

 

我再次残忍地开口:“可是你们不能彼此相爱。”

 

“对。”

 

酒还是一口续一口,我们都想醉,可是我们都不能醉。

“你不想找阿向谈谈吗?”

 

“我找过,可是,他从不接我的电话。”阿杰抬头看天空:“东边那块地方,新起来的那家伙,是有名的笑面虎……阿向这种直性子,玩不过他的。”

 

“可是他还是要玩,他为什么要玩呢?他以前和隔壁家的二胖打架,他明明知道他打不过却还是要拼命;他明明知道他打过了只会挨一顿骂,可是他为什么还要打呢?”

 

“他脾气倔。”

 

“他以前是对那些恶霸脾气倔。可是他现在却在对你脾气倔。”我觉得这风吹得人有些倦了。

 

“我知道。”

 

“我……”

 

“恩?”

 

“我下个礼拜,安排一次你们的见面。你们,好好谈谈。”

 

“谈什么呢?”

“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。”

 

“随便你们。”我踢开那些喝完了的啤酒罐子,“我只想告诉你一件挺可笑的事。”

 

“什么事?”

 

“那个带他回来的女人,说他不举了。”

 

阿杰好像真的觉得这个很可笑,因为他真的笑了,“他不是不举。”

 
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我真的很累了,我多年前发出去了一把弓箭,我和阿向做了朋友,后来,我又阻止不了我对楼晓杰的喜欢,这把弓箭携带着我的心飞驰了很久很久,可是它总要慢下来的,它总要累的,总要坠落的,我只希望它坠得慢一些:“我回去了,累了。”

 

“恩。再见。”

 

“你还要喝?”

 

“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。”

 

“那你就吹着冷风吧,吹着吹着就把你冻傻了,就不必想了。”

 

“阿兴,你喜欢我不是吗?怎么还对我阴阳怪气的?”

 

“……”我不说话,因为我已经走远了,留给他的只是背影而已。

 

“不过,窦知向这个混蛋也喜欢我。可是对我更加阴阳怪气。”

“好好喜欢怎么就那么难呢?”

 

——好好喜欢一个人怎么就那么难呢?

——因为总是有一些你不该喜欢的人你偏偏要去喜欢。

 

我没有告诉他。我只是觉得这风太冷了。冷得已经把我与这世界分割成了冰冻的两个世界。而我从始至终都是孤身一人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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